就是那么一瞬间，温容止觉得自己胸口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中了，砸的整个胸膛血肉模糊，因为太痛了，痛到麻木，反而什么都感觉不到。

　　他屏住呼吸，“你说什么。”他怀疑自己工作太久，竟然产生了荒唐的幻觉。

　　姜殷垂下眼睛，慢慢说道，“我们回到原点，好不好？”

　　似乎过了一个世纪，温容止才反应过来她不是在开玩笑，今天也不是愚人节。他短促地笑了一声，声音有些急促，“姜殷，给我个理由。”

　　那边却没了声音，她挂断了。

　　他愣愣地看着眼前，像是在看文件，又好像只是在发呆，他不知道自己维持这个姿势了多久，手机屏幕早就彻底黑了下来。

　　他喃喃道，“真狠心哪。”她从来都这么狠心。

　　电话里传来通话结束的提示音，姜殷握紧手机，她想爬上床，把自己紧紧地裹成一团，可是她全身的力气都不见了，她靠着落地窗慢慢坐下来，风从窗间的缝隙里钻了进来，有点冷，她慢慢把自己缩成一团，在黑暗里闭上了眼睛。

　　姜殷不知道自己在地上坐了多久，一个小时，还是两个小时？身体已经冰到和地面一样的温度。她抬起头，眼前一片模糊，眼睛发涩到流不出半点液体，心里空空的，像是被挖走了什么东西。真疼啊，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，上一次还是三年前，再上一次是很久之前了。

　　那天是中秋节吧，她跟着师父去逛庙会，走着走着却跟师父走散了，她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，街上空无一人，好像全世界都只剩下她一个人，风呼呼地刮，刮过她的脸，穿过她空荡荡的胸膛。

　　在一片模糊的世界中突然射进了一道刺眼的白光，刺的她眼睛都睁不开，耳旁是轮胎刮过地面发出的尖刺的声响，越来越近，越来越近。

　　等她醒来，已经是七天之后了，她就这样昏迷了七天，醒来时左眼裹着纱布，痛不欲生。

　　她问师父，她是不是要死了。

　　师父摸摸她的头说，不会的，阿殷会平平安安地活到一百岁。

　　姜殷扯了扯嘴角，把脸埋进手臂里，声音嘶哑地抱怨，“师父，你骗我。”房间里真安静啊，安静到她能听见墙上秒针走过的声音，安静到她能听见风刮在空荡荡的胸膛里发出的一声声回响。

　　姜殷靠着落地窗一点点站起来，她安静地靠在墙上等着腿上针扎似的刺痛退去。她朝床走过去，迈出第一步的刹那，心脏像是被人狠狠电击！瞬间紧缩！窒息感立时席卷全身，夺走了她所有的力气！眼前一阵天旋地转，她的身体不听使唤地直直倒了下去，身体撞上地板时她却没觉得疼，仿佛那一瞬间痛感和眼前的灯光一起一点点地变得模糊。

　　姜殷再次睁开眼的时候，看见的是输液管里的透明液体在一点点地往下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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